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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场疑案,朝堂上唇枪舌剑 | 《可念不可说》(二)

阿Yo 漂浮便利岛 2022-04-07


丞相之子方焉之与皇长子宣褚从江南查贪腐案回来,与薛羽韬在茶楼相见。夜里,太子宣綦来到薛府与羽韬小叙。主角众人的处境立场浮出水面,朝堂之上,又将有怎样一番明争暗斗?


今天我们继续带来阿Yo的古风小说《可念不可说》连载,每周四五更新,欢迎关注追更。


点击阅读:第一章


可念不可说


3-1


“虽然皇子封亲王都是早晚的事,但宣褚加封亲王,我心里是真的不痛快。”太子已经喝了好几杯了,石冻春又是烈酒,他两眼已经有点红。我不好拦着他,他说到储位,我更是不能多话,只能一杯一杯地陪着。


“父皇落难时,先把他送走。父皇登基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接回来。就凭他是长子,就该独得这份偏疼吗?”他又倒了一杯酒,端在嘴边,扭头看着我。


“殿下……”我斟酌着词句,“殿下已经是太子了。”


他摇摇头,“他封了亲王,还有父皇的这份偏疼,我就得时时刻刻地盯着他,防着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又开始了。”他长叹一声,喝掉杯里的酒,盯着我,“他生下来就是长子,我生下来就是次子。论才干,我不怕跟谁比。但这长子的身份我怎么比?小韬,你就没恨过侯爷事事以你大哥为先吗?”


几杯喝下去我也觉得有些脸热了,听到这话我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没有。长兄如父,大哥是这样待我的,我也是这样待大哥的。”


说完我才发现太子的脸色有些变了。我有些后悔,不想继续说了,便给他盛了碗汤。他接过汤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停了停才说了句,“再喝不到婶子炖的羊肉汤了。”


太子说的是我的母亲。我祖父只是个小商人,外祖家是杀羊的屠户。父亲天生孔武,十几岁从了军,后来又夺了武状元,才慢慢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母亲虽然成了状元夫人,也没养成呼奴唤婢的习惯,动辄亲自下厨做羮做汤,我也从未喝过哪家的羊肉汤,比母亲炖得更好。


母亲在大哥战死之后一病不起,加之父亲长年征战在外,独自操持积劳过甚,没一年也去了。太子提起来母亲,我又想起了今天和父亲的争吵,又一连干了两杯酒。


“小韬,自从父皇立我为太子,就没人叫我名字了。我叫卫宣綦,我不叫太子,我也不叫殿下。”太子又端起一杯,缓缓地说着,“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们都叫我阿綦。你小时候真够倔的,我好歹也比你大几个月,就不肯叫我声哥。”


酒香借着阿綦两个字,终于把往事都钩出来了。我和他十岁便认识,到现在十几年了。他只比我大了不到两个月,我当然不肯叫他哥。他不服也没办法,又打不过我,就非不叫我名字羽韬,非要跟着大哥叫我小韬。


是啊,那时我还跟他动手呢。


3-2


那时在位的是先皇,当今皇上的亲皇兄。当今皇上曾是成王。先皇登了基,不久便废了成王的王爵,但原来的成王府还准他们住着,阿綦还能和皇子世子们一起读书。皇上在先皇登基时把宣褚过继给了怀王,宣褚不算废王之子。阿綦作为废王之子,总被人欺负,又不敢去讨公道,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你怎么不揍他们啊。”有一次他被人泼了一身墨汁,母亲去找我的衣裳给他换上,我看着他垂着肩垮着脸的那个窝囊样,都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欺负他的人,“我不是陪你练武了吗?”


“哈哈哈哈,你们俩,练武?”大哥正在一边盛饭,听着我们俩说话,朗声笑起来。


母亲也拿着衣裳出来了,“哎呦,我都懒得说。他们俩那也好意思叫练武?跟狗熊打架似的。阿綦,要练武啊,就跟你羽文大哥学。”


“要学吗?”大哥问阿綦。


阿綦还耷拉着的脸一下就开了,眼睛亮亮地看着大哥用力地点头,又看着我,“小韬也学。”


从那以后,大哥下午换防回来,便教我和阿綦练上两个时辰。


“马步要扎稳,气往上提。”大哥用小木棍点着我们俩发抖的腿。


“学打架得先学会挨打。哪怕拳头打到脸上你也不能闭眼,你看清楚了他怎么打过来的才能出招。明白吗?”大哥把阿綦从地上拎起来,把木剑还给他。


“不准戳人眼睛!不准踢裆!那都是下三滥的招数,永远不行!举半个时辰!”那次阿綦跟我打急了,什么招儿都使了出来,大哥黑着脸罚他举水桶。我看着他那麻杆儿似的胳膊哆哆嗦嗦心里忒不落忍,也找了个水桶,把他桶里的水分出来一半,陪他举着。


每天从日头偏西,练到炊烟缭绕。起先阿綦还回府吃饭,但练功饿得快,母亲听着阿綦肚子咕咕响,便不让他饿着肚子回去,晚饭也在我家吃了。三个人常常唏哩呼噜把一大盆羊肉汤吃得连肉渣也不剩。



结果,那是个腊月天,大雪铺天盖地。阿綦又和皇子们闹了起来,最后别人都没事,只有阿綦被罚在雪里跪了一个时辰


那天阿綦先是回了府,府中无人,只好又一步步蹭来我家。下人把他搀进来时他头发都结成了一绺绺的冰柱,嘴唇青紫,衣袍下摆连泥带冰碴,膝盖根本直不起来。母亲见状连忙烧了一大桶水,把他衣服剥了人泡进去,捞出来又灌下姜汤,可还是没能发出来汗。后半夜他浑身抖着发起了高烧。夜深雪大,请不到大夫,母亲把所有的被子找出来盖在了他身上,我看他还在抖,索性钻进被子搂着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雪停了,阿綦也清醒了过来。大夫一早来了,号了脉、看了腿、扎了针,又开了药。大夫最后说,阿綦的膝盖冻着了,每日熏蒸可能痊愈,也可能遇寒遇湿会有隐痛。但膝盖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昨夜一场高烧勾出了心疾,平时无碍,没事活动活动筋骨也不是不可以,但练武、搏斗,肯定是不行的。


大夫收拾好药箱走了,我端了药进来,发现他起来了,半坐在床上,眼里含着眼泪。之前被欺负,他生气归生气,却从没哭过,我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韬,我不能练武了。”他扭头看着我,哑着嗓子,眼泪唰一下顺着脸流下来,“我是要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吗?”


我放下药碗,走到床前要帮他把被子拉到肩上去。


他猛一下摔开我的手,瞪着红眼睛嘶哑着对我吼了起来,“我就该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吗!”


他撑着床沿弓着背,肩头一耸一落,喘得胸膛里嘶嘶地响,牙齿格格打架。我心里一疼,一把将他箍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摸得到他一节一节的脊梁骨。我顺着他脊梁骨一下一下捋着他的背,他咚咚咚的心跳慢慢缓了下来,终于“呜”一下哭出了声。


我说,“不会,有我在。”


4-1


五日后便是早朝。


今天真的是来早了。第一次上朝的又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放慢了脚步走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东方刚发鱼肚白,清晨的风里裹着凉意和一两声鸟鸣,殿外的宦官一盏盏吹熄了灯笼。


大臣们陆续来了。我和熟悉的同僚寒暄着,一边瞟着宫门的方向,时辰快到了还不见焉之。他第一次上朝,我本以为他会早来一些,还能调侃两句,看这光景是没工夫说话了。


人群就在这时轻微骚动起来。我探头一看,方相踱着步子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的穿着赭红朝服的,便是焉之。我只觉心跳得快了一下。


我朝四品以上官员皆穿赭红朝服,头顶的乌纱帽一压,腰一躬,感觉长得都一个样。可我现在知道了,如果你心里有谁,哪怕他和别人都穿一样的衣服,哪怕他只在微晞的晨光里隔着众人远远给了你一个轮廓,你也能一眼认出他。


大臣们纷纷闪到两旁让路,也有人拱手向焉之道贺。方相轻捻胡须,微露笑意,仍不紧不慢地走到群臣最前列,和前面的几位大人点头问好。焉之停在了我的侧前方,也转过来向众人问好。我只跟着众人道了个贺,他也没再多看我一眼。


父亲这时来了。不是战时,武官上朝不准披甲佩剑,唯有父亲例外。父亲今天仍是身穿鳞甲、手扶佩剑,目不斜视地也走到最前列,众臣静了下来。


殿门缓缓打开,众臣鱼贯而入,太子和皇长子已经站在了里面。待皇上走上龙椅,皇子们和众臣行了跪拜大礼,起身时我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立于阶前的父亲,又想起了那天太子醉倒前说的话。


“父皇,从废王,成了逆贼,又成了皇上。侯爷、你们薛家,是他最大的功臣,也是他,最深的忌惮。”



皇上五十多了,上朝一向直奔主题。等众臣站定了,立刻就问采石场的案子。


果然如太子所料,御史大夫常平则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实在不是他的责任,本案涉及军务,御史台只审文官的事儿,军务他管不了。兵部尚书之前得了父亲的授意,顺着话头要把案子拿过去。俩人一唱一和地配合着,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宣褚便在这时候说话了。


“儿臣愚昧。可是如果儿臣没有记错,廉将军私调京郊防备,父皇上次便处罚过了。此次岳峡村百姓告状,所为的是赔款,与京郊防备无关,也不碍军务啊。”宣褚瞟着皇上的脸色,说得不快,意思却很明白,这案子不论谁审,都不该兵部去审。


皇上的脸色稍有缓和,未置可否,“太子?”


“回父皇。儿臣与皇长兄想的一样,儿臣也以为岳峡村百姓此次告状,确实不涉军务。”太子说得坦坦荡荡。


这是太子和皇长子第一次同朝议事,大概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俩吵起来,谁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说,尤其是宣褚。他扭脸看着太子,吃惊的样子我隔着这么远都看见了。


“嗯。”皇上向后倚在了龙椅的软靠上,思忖片刻,又直起身子看向父亲,“薛卿,廉誉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朕也不能不问你。”


“皇上,臣惶恐。”父亲双手一抱,一身的甲衣也跟着响了一声,“臣是武人,只知道军中朝中均应赏罚分明。廉誉曾是臣的副将,更不能例外。”他顿了顿,直起身来,手扶佩剑,声如洪钟,“只是,廉誉现在还是从三品的将军,如果御史台要审他,还请皇上,先下旨撤了他的武职吧!”


皇上听了父亲的回话,盯了父亲片刻,双眼甚至微微眯了起来。父亲的手还按在佩剑上,昂首看着皇上。大殿此刻一片静寂,就像是弓已拉满、箭要离弦时的静寂。


皇上又张口缓缓道,“薛卿啊,事情尚未查清,朕怎能先撤廉誉?这不是要朕寒了朝廷将士们的心吗?”


我真是没想到,父亲“随便说点什么”便说成了这样。常平则此时已经有点冒汗了,刚才皇上斥问他为何办案拖延,都不见他慌张。


“父皇。”宣褚听着皇上的口风也按捺不住了,“本案里还牵扯着工部。御史台不审武将不假,可兵部和工部同属六部,兵部也不能去审工部的事情啊。”


“皇长兄,您急什么?”太子也开口了,“父皇和侯爷都没说这案子就要交给兵部去审啊。案子是案子,人是人嘛。”


“哦?”皇上又看向了太子。


“父皇,正如皇长兄所言,本案不涉军务,要审的只是工部的款子发没发下去,发到哪了,为什么村民没收到,这案子是该由御史台来审的。如果御史台审理时,发现廉将军又牵扯其中,和廉将军有关的事情再移交兵部,如果到时候发现实在分不开,便由御史台和兵部会审,也就是了。”


“宣綦,你安的什么心?说来说去,这不还是非由兵部审廉誉不可么?”


“皇长兄,您不要总误会我的意思嘛。”太子一脸诚恳的无奈,“案子是御史台审,廉将军有没有牵涉其中,由御史台去查,这哪里是非由兵部审廉将军不可,和廉将军有没有关系还未可知呢。您是已经认定了廉将军贪了工部的款子么?”


宣褚一时哑口无言。


4-2


“皇上、二位殿下。臣斗胆,有一事不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焉之。


我今天一直有点隐隐约约的紧张。我就担心焉之会出来横插一杠子,可是我又没来由地觉得,他就是会冒出来横插一杠子。


焉之稳稳当当地走到大殿正中,“皇上,臣想请教常大人,本案到了御史台,是否是因为案涉朝廷命官?”


“不错。三个月前百姓把状子递到了京兆府,上任京兆府尹姜齐大人,以案涉朝廷命官为由,呈上来的。”常大人答道。


“皇上,臣这几天也翻了翻姜大人留下的旧档,本案的状纸上,并没有写哪位大人的名字啊。”


常大人和兵部尚书对视了一眼,宣褚狐疑地看了看方相,皇上未动声色地看向了焉之。


“方大人,百姓不会写状子,你不能不会看状子吧?款子是工部该发的,工部的事情不该御史台审,该你京兆府审吗?”太子扭头看了过来。


焉之轻笑了一下,“可这状子上,确实有个名字,是孟鸿。这孟鸿虽然既是廉将军亲戚,又从工部揽了采石场,但他本人却无官无职。孟鸿的事情该不该京兆府审呢?还是说,殿下已然认定了,款子就是被工部的哪位大人贪了,和孟鸿没有关系?”


太子愣了一下,这明明是他刚用来堵宣褚的说法。他也只愣了一瞬,随即微笑点头,又抬头看向皇上,“方大人也言之有理。父皇,若是御史台查明,问题是出在了孟鸿那里,自当发回京兆府。”


“殿下,恕臣不能苟同。”焉之直追上去,“既然百姓的状子递到了京兆府,告的也是孟鸿,自然应当是京兆府先审,若发现牵涉工部再上呈御史台,牵涉廉将军则移交兵部。本案种种事端皆始于孟鸿,为什么诸位大人都忘了这个人呢?


“你是说姜大人将案子呈到御史台是有意推脱吗?方大人,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也太旺了些吧?”太子没想到焉之死咬不放,语带了怒气,转过来直视焉之。


焉之仍然半笑不笑的,嘴上却一点面子都没给太子,“殿下这是诛心么?”


“焉之,朝堂之上,怎可对太子无礼?”说话的是方相。


“臣言语冒犯请殿下恕罪。”焉之语气平平语速飞快,虽然拱手敛了神色低了头,却没半点道歉的意思。我都能想象他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皇上已经半晌没说话了。方相一开口,皇上若有所思,又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焉之,“方焉之,你上次去江南查贪腐,事情办得不错,宣褚也对你褒扬有加。若你愿显示才干,朕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父皇,本案已惹得民怨沸腾,父皇三思!”


从焉之和太子茬上了开始,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竟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皇上。”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集向了我。


“薛羽韬?你又有什么话说?”


“皇……皇上。”我从前在朝上极少说话,要说也就是“是”、“臣在”、“臣遵旨”,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的要说点什么。我这才发现大殿里虽然站着文武百官,仍十分空旷,那众人的目光,都像暗处闪光的箭矢


“皇上。”我清了清嗓子,“臣相信方……大人的才干,也相信方大人会秉公处理。只是……只是正如太子所言,本案已经惹得民怨沸腾,而京兆府审案必要升堂,百姓俱可旁观。万一审出些什么来,只怕有损朝廷颜面。”说完便觉得自己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万一审出些什么来”?


再看那几道目光。方相似笑非笑,父亲和太子都有些惊讶,而焉之,是冷冷地瞪着我。


太子正要顺着我的话茬往下说,焉之又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薛将军思虑的是。但本案已生民怨,升堂审案,如果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倒是能安抚百姓。这中间的分寸,臣自会把握。”


皇上点点头,“也有理。方焉之,这分寸,你要拿捏好了。”


事情竟就这么定了,我还没缓过神来,皇上又说了一件事。罗国来使一个月后到访,驿馆在京郊月栖湖畔。来使由太子代天子迎接,京兆府和京郊防备营都需拨人守备驿馆安全。“廉誉既涉案,薛羽韬,看你思虑也颇周全,驿馆的守备,便由你负责了。”


我一听罗国,心砰砰跳起来。



散朝时,方相和父亲几乎是前后脚走出殿门。父亲瞪了方相一眼,“汝成兄,令郎真乃雏凤清于老凤声啊。”


父亲当面能说“老凤”和“雏凤”已经不错了。在家时他说焉之是老狐狸生出来的狐狸崽子。


方相是一向地好脾气,仍呵呵笑着,“侯爷谬赞了。”


未完待续

(字数:5637)


下周四继续更新,敬请期待!

作者:阿Yo

坐标:北京

职业:律师

自我介绍:猫主子的加班狗

评论区

mana:啊啊啊啊啊小韬强出头太萌了有木有!那小话说得……太情意绵绵了,我很好奇皇上居然还给他助阵,很疼爱的样子~焉之可真猛啊,为了出人头地太玩命了,这招险棋差点让韬韬的奇兵给搅和了(也许是助阵了?)

 

灿七:大哥在太子和小韬这里也是占有一定分量的,毕竟长兄如父,我大胆猜测一下,其实小韬和父亲关系不好可能或许也有大哥战死在沙场的缘故。常开玩笑说竹马不抵天降,但是竹马和天降本就不是在一个维度上,或许小韬站队太子也(肯定)有当年允诺的缘故,小韬承认或者不承认,再怎么遵守那条“线”,他心里还是有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韬。仅一句兄弟情来说都太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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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二维酱

排版编辑:二维酱

封面:Photo by 五玄土 ORIENTO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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