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时分说——谎
这些天从除夕到初七,庚子年,天天忍不住写几句,遮遮掩掩,不明不白。
每天都在说谎。
因为发现,如果不说谎,很难生存。
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就是你不骗它,它会恨你,或者认为你无能。
一个哥们曾经因为一场关于真相与常识的讨论,拉黑了好多人,结果不得了,全是他的金主。
眼睁睁看过很多交易的达成模式:
甲:我们可以联系,如果条件合适,对方应该能接受。
乙:我们可以联系,对方应该能接受。
丙:我们能联系啊,能联系到。
丁:我们有关系,能联系到。
戊:都是老关系,没问题。
从甲乙丙丁到戊己庚辛,交易达成。
环节存在的价值,仿佛不仅仅是社会分工的需要,也是把遮遮掩掩的不实话扯成弥天大谎,这个过程需要多拉几个人进来分担内疚。
能内疚还是好的,能有点羞耻心,一小步一小步夸大其词还是好的。
当这样的过程越来越短,这样的夸大越来越果断。
把随便说一句谎言不当回事,对敷衍、掩饰,对把一件事情假装弄得很完美见怪不怪,对于刨根问底实事求是却大惊小怪,不怕作假但怕装的不像,不怕不像但怕拍出来不美。说实话每次看到街上广告里长着一张塑料脸的明星,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足球好的国家,甚至每个偏远的小村都有草皮球场和每天在球场上奔跑的孩子,骗子多的地方,你懂的。我们都痛恨显然的骗子,但骗子甚至是低级的骗子还是多得傻子不够用。
把讲好谎言当作高尚的事业,还自带光芒。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环境。
以及,不仅不得不说谎,而且不能说真话。
不能说真话的故事太多,而且很丧,比如第九个造谣者。
那至少希望,说谎而自知,内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同时有一点点自责就更好。或者实在没有自责,至少在说谎之前默默地复述一遍真相,如果一定要做两本账,至少在上报的假账以外,还有一本能记清楚的真帐。
至少能知道假的和真的不一样。
真话呢,如果不敢讲,至少可以不说话,而不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皇帝的新衣》里面的孩子是个英雄,看客们是沉默的大多数,如果大多数只是因为恐惧而沉默,但内心清明,世道还不是很坏。怕的是,哪怕内心清明而仅仅沉默而已的,也只是极少数。
这就说到低智商和脑残。
当我们连说谎的能力都没有了,因为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当真不存在的时候,哪里还有谎呢?